排列整齊的隊伍,身穿制服的小學生們,聚精會神地張大嘴巴——雖然單就影像,我們無法聽見當時的旋律,卻可以想像拍攝的時刻,孩子們悠揚齊發的合唱歌聲是如何感動包括攝影家在內的現場所有人。〈合唱〉拍攝於1961年臺南市舊社教館的大禮堂,並於同年獲得日本第12回月光國際攝影比賽的「特選」。 除了紀錄和寫實風格之外,許淵富的攝影還有一類對於生活所見所得的特殊視角,這些攝影現場往往出現在最容易被輕忽、最不被當作攝影題材的時空中,然而藉由創作者獨到的觀察力,卻能夠發掘其中更多的表現可能——這件作品即是如此。孫曉彤在《臺灣攝影家:許淵富》一書中如此評論許淵富的作品:「這樣的創作方式,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難以理解其創作的初衷,但是對於追求『影像成果』的攝影藝術創作者來說,藝術並非只是或一定存在於所謂的『正確的環境裡』……生命中所遇所見所處的任何角落,都可能藏有『可被拍照成像』的潛力。」 孫曉彤—「108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盲母〉是柯錫杰早期的成名作之一。採擷自臺灣南部鄉間的生活場景。攝影家細膩而人性地捕捉並記錄了,當時臺灣社會中的弱勢圖像。照片中的母親,僅管雙目失明、衣衫襤褸,然而從其呵護、擁抱親子的姿態上,依舊可以看見其深厚的關懷與愛護。 柯錫杰拍攝〈盲母〉的年代,臺灣尚未進入已開發國家,整體公共衛生的環境,更因二戰以後欠缺完整和迅速的重建,加以諸如228等政治悲劇,造成醫師人數的明顯遞減,因此產生了許多後天性的感染性失明患者,由於治療與預防條件的不足。在這些國家中白內障和通過水源傳播寄生蟲的河盲症以及砂眼等等皆是導致失明的主要原因。從沙龍式攝影風格跳脫出來以後,柯錫杰在自我的摸索與嘗試中,實踐了紀實攝影的核心精神:對真實世界的揭露。 盲母手捧著嬰兒,蹲坐在門檻前,面露著順命而生活的微笑,身子後方那全然的幽暗,似乎吐露著眼前這對母子那無以言說的生命故事,那是鏡頭前看不見亦無從得知的人生。柯錫杰透過構圖,讓無聲、無影的黑,烘托出前景中盲母與孩子的生命情境。 沈伯丞—「108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出生於屏東的客家人劉安明,靠著曾在日本籍老闆的本多寫真館與跟著大哥學習攝影的經驗,以及之後自己獨具高超的顯影配劑技術,1955年在屏東市區成立了自己的相館「真藝」。但經營商業性質的相館,劉安明直到1964年曾請友人從香港代購得了一台Pentax SV,擁有屬於自己的個人相機之後,從此一有時間即往外尋找拍攝的題材。劉安明最令人深刻的即是與牛相關的系列作品,一系列他所拍攝的光著身體的孩童與牛隻在溪溝裡戲水的作品,來自於他於美濃鄉下捕捉到小孩與牛之間和樂玩耍的畫面,張照堂稱讚他的作品具有「歸返純真之美」,風格詩意具有韻律。此張相片中孩童俯身於牛背上的畫面除了顯現孩童的調皮與嬉戲,也透露出孩童依附於牛身的信任與親密感,表現臺灣舊時農村人與牛之間關係的緊密。 關秀惠-「110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出生於屏東的客家人劉安明,靠著曾在日本籍老闆的本多寫真館與跟著大哥學習攝影的經驗,以及之後自己獨具高超的顯影配劑技術,1955年在屏東市區成立了自己的相館「真藝」,期許能在攝影之路上追求真實與藝術。1957年劉安明號召攝影界的同好,在屏東組織了「屏東縣攝影學會」,努力推動當地的攝影發展,1964年成為「臺灣省攝影學會」的屏東地區發起人, 1964年他擁有自己個人的小型相機一台Pentax SV之後,一有時間即出外尋找題材。1965年更與林慶雲及其他屏東地區的攝影家組成「屏東單鏡頭攝影俱樂部」,致力於拍攝當時台灣農村社會的各種純樸的風景人文,以及漸漸轉變成工業社會時的各種現代化改變。 1962年政府成立第一家臺灣電視公司,直至1969年才有第二家電視台獲准成立。照片中劉安明正巧捕捉到一群孩童第一次看到電視時專注的模樣,他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而忽略電視後還有另一個鏡頭正對準他們。孩童是劉安明作品中經常出現的題材,藉由拍攝孩童們成群遊樂嘻耍或於階梯念書、寫作業的模樣,也讓我們看到當時農村社會中大人忙於農活,孩童自主成群結伴、相互遊玩學習的普遍景象。 關秀惠-「110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出生於屏東的客家人劉安明,靠著曾在日本籍老闆的本多寫真館與跟著大哥學習攝影的經驗,以及之後自己獨具高超的顯影配劑技術,1955年在屏東市區成立了自己的相館「真藝」。但經營商業性質的相館,劉安明直到1964年曾請友人從香港代購得了一台Pentax SV,擁有屬於自己的個人相機之後,從此一有時間即往外尋找拍攝的題材。因為長期進行鄉野與街景的外拍經驗,劉安明自有一套心快、手快,能捕捉事物瞬間動作鮮明的一刻。他曾拍攝多幅以屏東東港地區的請水儀式為題的作品,畫面精準地記錄請水儀式中廟方人員、民眾圍觀與祈福的各種動作。 請水儀式是屏東沿海地區著名「迎王平安祭典」前一天進行的活動,經由神轎起乩,廟方人員手持頭簽步入海中恭請王爺駕臨,開啟為地方驅瘟除煞,保安祈福的祭祀活動。照片中可看到一旁是拿香祈福的信徒,另一旁是燃香念禱、持領巾旗的儀式人員,攝影家在眾多人群中清晰地捕捉到儀式正在進行的一刻。 關秀惠-「110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臺南學甲歷史悠久的上白譙活動,每年都會舉辦隔海遙祭保生大帝祖廟之祭典,每隔數年會進行繞行學甲的刈香活動,稱為「學甲香」。繞境之時,隨行會有由兒童裝扮乘坐的藝閣,藝閣又稱為抬閣,自清代即傳入臺灣,後經日治時期與戰後,形式與類型多所演變。然而整題上主題多為神話傳說、歷史故事及章回小說之劇情,早期多由人力、牛車抬行,現為車體改裝而成。兒童在閣上裝扮色彩鮮豔,搭配糊紙的佈景裝飾,營造熱鬧豐富的酬神氣氛,早年會有藝旦在閣上唱南曲表演,如今多改為現代流行音樂與燈光裝飾。 〈祭典中的兒童〉一作為1979年於學甲捕捉的藝閣景象,光線充足的戶外空間,佈置而成的軍艦上,林柏樑拍下一排兒童扮成的小海軍,舉手成敬禮手勢的畫面。由於遶境時間長天氣又炎熱,久站之下年紀較小的兒童早已露出不耐的神情,年長的盡職扮演角色。早於日治時期藝閣即有配合政治活動的主題設計,戰後亦然。中華民國海軍字樣及黨徽在畫面中清楚地融入民間活動中。 吳佳蓉—「109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施姓是漢人依達悟族的語言所取,他們的父親祖輩未曾受過漢文教育,因此命名竟然由鄉公所的職員任意取捨。 達悟人原本和大自然取得和諧,形成了一種共生共存的宇宙觀,但當文明入侵之後,打亂了他們的生活秩序,尤其貨幣政策幾乎瓦解了他們的文化。 十四歲的施伯虎只是個國中生,他把襯衫袖子拆了,露出結實的臂膀,有一種叛逆的態勢,但眼神卻傳達出迷惘、徬徨、甚至帶點壓抑的憤怒。
菁寮是臺灣稻米產地之一,一年可有兩作。2006年電影《無米樂》主角之一的農人崑濱伯,獲得全國冠軍米的殊榮,使得菁寮再度受到矚目。他也積極推動稻米文化體驗的活動,使學童或觀光客可以親自到田裡感受耕種的樂趣與辛勞。 拍攝於2015年的作品〈春耕前之準備〉,表現的是黃昏向晚時,天色已漸暗。一位工作者蹲踞於草前,點火燃燒雜草,為春天的耕種做準備。在耕種前,田裡可能會有堆積淤泥和雜草的情形,因此清除這些阻礙整理好田地是農人重要的工作。燃燒的火光從畫面中央竄出,映照在工作者的臉上,也照射出枝條的紋理。此時天空顏色轉為深藍,地平線上一抹餘暉,大地已陷入黑暗中,只有人物孤單的在田野中工作。林柏樑曾多次前往菁寮拍攝,捕捉下許多傳統農業工作者的身影,包含農人、碾米廠老闆等,留下現代農村的景象。 吳佳蓉—「109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笨(北)港天后宮,相傳是臺灣許多媽祖廟的祖廟,每年媽祖誕辰之時,各宮廟會前往進香,直至1809年天后宮遭水災沖毀,朝天宮則取而代之成為駐駕之處。大甲鎮瀾宮每年前往北港進行增添威靈的割火儀式已有百年歷史,這項傳統卻因紀錄片《大甲媽祖回娘家》的放映而在1988年中斷。該片為作家黃春明與張照堂1975年合作的作品,紀錄信眾一路由臺中步行至雲林北港的過程,然而片名中「回娘家」一詞,卻引發兩廟的地位之爭。 1988年,往年大甲媽祖至北港的「謁祖進香」,改為至新港的「遶境進香」,北港朝天宮媽祖,則搭船至澎湖各地繞巡。林柏樑的作品拍攝於澎湖最西方的島花嶼,畫面中家家戶戶的人們不論長幼皆聚集於碼頭邊,準備迎接媽祖的到來。構圖分為上下兩部分,下方穿著深色的婦人一字排開,手執香與念珠,與上排的人們個個虔誠地朝同個方向望去,將宗教的力量表現得淋漓盡致。 吳佳蓉—「109年攝影作品詮釋資料撰研計畫」。
六○、七○年代盛行的鄉土、寫實攝影,受寫實主義的啟發,關注自身土地上的風景人文,然而攝影家的作品並非全然是批判性的社會性紀實攝影,留存下的光影畫面甚少觸及臺灣戰後物資缺乏的困苦情況,而多是表現鄉間淳樸濃厚的人文信仰與平和、充實的日常生活。本區子題可看到許淵富拍攝臺南市舊社教館的大禮堂,獲得日本第12回月光國際攝影比賽「特選」作品;劉安明拍攝屏東海邊迎接海中駕臨神明的請水祭祀隊伍;柯錫杰早期最知名作品「盲母」懷抱小孩時的親情流露;以及林柏樑多次前往菁寮拍攝,所留下的現代農村景象。